三条风

🚫转载、融梗、抄袭

【阴阳师】答案

答案

 

·晴明x我 乙女向 有魔改剧情

·谈谈我对【阴阳师】与【守护】的理解

·ooc我的

 

 

 

 

 

“好嘞,那么这次的委托就按照约定的金额,您再补付给我剩下的尾款便可。”

 

我笑容满面地接过客人递过来的装满勾玉的布袋,挥手三鞠躬着欢迎他下次光临,转头怒瞪某个正大大方方伸手从我面前的点心盘子里拿走樱饼放入口中的大阴阳师。

 

“平安京第一的大阴阳师每天都这么闲的吗?有事没事来我等草民小店里蹭吃蹭喝,合着您是看准了我不敢赶您走是吧——晴明大人?”

 

“嗯,今日的樱饼糖分有些过重了,下次可以少放些。”此人仿佛根本没听到我在咆哮什么,煞有介事地对着那盘樱花妖她们做的饼干点评起来,末了还不忘再拿一块。

 

……既然有意见那又口嫌体正直地再拿一个干什么啊!我自己都没吃两个啊!!明天我让樱花放双倍糖料进去我看您吃还是不吃!!!

 

“大人,我求您别来缠着我了,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跑一趟平安朝那种鬼地方的。”

 

我颓然地往后一倒栽进椅子里,柔软的靠垫触及背部的瞬间能消除一天的疲惫感。我是不在官方大队伍体系中的一名无业游民阴阳师,在这平安京中开了个小店做点买卖,附带着接接委托赚点外快。

 

然而就在不久前,不知道是什么风吹来了这位身居高位的京都守护神,第一次见他时我还以为我游荡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被撤销阴阳师执业证了,万万没想到这位大佬开口谈起的却是一个分外麻烦的委托。

 

托他的福,这几日在我店外围着不少偷觑他的怀春少女,不知道还以为是店里开业大酬宾跳楼大甩卖。我偶尔调侃说晴明大人您真是走哪儿都能惹一身桃花债,这万千平安京少女的梦中情人可不好当啊。

 

“是吗?那为何我无法迷倒你答应接下委托呢?”他一脸深思熟虑,我嘴角一抽说您这是暗讽我没长眼还是暗讽我已经不算少女了,对方只笑眯眯地摇着蝙蝠扇,不作回答。

 

“几年前,源氏对大江山发起终战时,平安京不少显赫富贵的家族都被牵连了进去,甚至不乏一些无辜的民众。”沉默了一小会儿,晴明状似无意地开启了话题。

 

“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我抬头看着屋檐下悬挂的晴天娃娃,日和坊说那是注入了妖力的娃娃,可以祈得堂前生意兴隆如日光璀璨。“那可是场能与十年前玉藻前火烧京都媲美的恶战啊,这些年没怎么出事,该感谢您和阴阳师们的尽职守护啊。”

 

“……有一对商人夫妻,被源赖光当做了导火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大江山送去了不该送的东西,惹怒了鬼王,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

 

我坐直了自己快瘫成一团烂泥的身体,微微眯起眼警惕地看向这个男人,我并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他面上那层壳子不过是伪装而已。

 

“平安朝中有答案。”似是猜准了我这般反应,晴明一寸寸收起了折扇,笑意未减。不得不承认他的激将法成功了,动摇了我坚决不愿接下委托的决心,虽然我只觉得使用这种方式的他是真真正正地恶劣至极。

 

“定金五千勾玉,完成委托后补付一万五。”达成目的的大阴阳师自袖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置于我面前的几案上,不再多言,转身闲庭信步地离开。我看着那一笔已完全可以作为委托全额的定金,陷入沉思。

 

有钱真好。最后我捏着那袋勾玉得出了这个结论,吃皇粮的家伙真是令平头百姓嫉妒。

 

 

 

 

 

晴明的委托其实谈不上有多麻烦,只是要我找个理由进到平安朝里去,私下与那位降临朝中的神使见一面,确认某个式神的状态而已,我不想接这个委托纯属不想看到朝中那些人。

 

进宫的理由非常好找,主业经商的我在平安京也算小有名气,等个节日从存货里找点上等的茶叶料子说是送给后宫妃子们便能大摇大摆进宫去,趁着交接人员清点物品时找个借口随处走走,装作不经意地晃到了深宫高台隶属于神使的居所。

 

好巧不巧的是,那位神明也正在等着我——或者说,拥有‘预知’能力的神早已看到了今日会有来叨扰他的人类,不过是顺着命运的指引候在这里罢了。

 

“荒大人,”我袖手立于高台之下,并不抬头去看那高台上的神明,展开手中的桔梗纹印,平静地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口,“我乃受晴明大人所托前来查看妖刀姬苏醒情况。”

 

“哼。”

 

那神明冷嗤一声,并没有为我打开高台的大门:“人类,身为阴阳师,你没有仰视神的自知之明么。”

 

“非常抱歉,是触怒了您吗?”我放缓了语气,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乃一介只视利益于囊中之物的商者,并非阴阳师大人。这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您多包涵了。”

 

感受到自头顶传来的锐利目光,我知晓是荒在打量我。妖刀姬的情况其实并不需要他亲口告知,身为一个习得阴阳术之人,踏入这片领域的瞬间便能感知到稳定而强大的妖力——那式神不多时便能为晴明所用,我能确认这一点。

 

“晴明选的人竟然是你。”落于人间的高大天神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携着星辰降临我身前,言语中带有些许高傲的悲悯,“你想知道答案么?”

 

“我已经得到晴明大人委托我之事的答案了。”我闭上眼稳定内心开始泛起波澜的情绪,“今日叨扰了。”

 

我转身步下高台前的阶梯,并没有再看这位手握真相的神明一眼。

 

 

 

 

 

回到家中,我让式神将妖刀姬的信息传达给晴明,不出我所料,这位仿佛终日都在翘班偷懒的大阴阳师准时在逢魔之时出现在我的店中,附带着那剩下的巨额尾款。

 

“真想多跟几位像您这样财大气粗的客人做做交易。”我巴结地端上来一盘樱花饼干,刻意叮嘱樱花妖少放了糖,希望能对这位大金主的胃口,“舟车劳累,您尝尝?”

 

门外有路过的少女小声而激动地向友人尖叫“那是晴明大人!”,我预感不出半个时辰我这里又要被围个水泄不通,但今天我愿意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在我家门口制造拥堵的始作俑者。

 

“你没有问他答案,我很好奇为什么。”他捻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还是这种偏清淡的糖度合他的心意。

 

“我们商人最注重的是信誉,”我招呼着萤草快端茶过来,殷勤地递上去,“我与您的委托内容是去探查妖刀姬的情况,而不是问些不该问的东西。”

 

“你有没有考虑过回来做一个阴阳师?”晴明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惊为天人的面容上舒展开温和的情绪,眼中却似狐狸般透着狡黠的光,“不会太耽误你的商路,还能获得额外的收入来源。”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的守护京都的觉悟。”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这人能赚点小钱养活自己就很满足了,正义的使者可做不来。”

 

“那我择日再来问你。”他也不多纠缠于这个问题,折身出了庭院,还不忘顺走了剩下的饼干。

 

……看在给了那么多勾玉的面子上,送点赠品也不是不可以。

 

 

 

 

 

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盛怒的鬼王与身首异处的商人夫妇。

 

源赖光为了找一个恰当的进攻大江山的借口,设计让一行商人送去贡品求和,却在贡品中做了手脚,哪怕鬼王身经百战机敏过人,也没能完全避免剧毒所带来的大面积死伤。

 

可怜的商人百口莫辩,从自己手中交出的东西刹那间毒害了众多妖鬼,何况破碎的皿器内侧镶着源氏的金色家纹,这是实打实的证据。

 

鬼王手刃了前来进贡的商队,并与源氏打响了最后的战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在鬼王的殿前,在血腥的单方面屠戮与混乱中,有一个小女孩被埋在了成堆的尸体之下,屏着呼吸逃过了一劫。

 

她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趴了一天一夜,在确认大殿内没有其他人后,才得以哆哆嗦嗦地从已开始恶臭腐烂的肉块中爬出来,用尽了上辈子与上上辈子的运气,从小路逃离了大江山,又遇到了好心的鸟妇,怀揣母性与怜爱之意的妖怪将其带走并养大,直到今天。

 

梦境的最后一幕,是父母因惊恐而大睁的双眼,与穿透他们胸膛的鬼王的利爪,鲜血噗嗤一声,像山泉水呼啦呼啦涌出来。

 

我睁开眼睛。

 

“……孩子。”有灯盏自门外燃起,映亮了半边和纸门。我伸手抓过羽织披上,下床推开门,姑获鸟端着烛台站在我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我梦到以前的事了,姑姑。”对这位如我再生父母般的善妖,我一向选择在她面前袒露心声。她约莫也是察觉到我因梦境而产生的情绪波动,遂过来看看我的情况。

 

“我知道,安倍晴明最近来找过你。”她怜爱地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柔软的羽翅一如既往地宽大而温暖,“你是个阴阳师的好苗子,这庭院中的式神,可都是心甘情愿跟随你的啊。”

 

“我与他们的道不符,姑姑。”我摇摇头,“哪怕知道了鬼王当年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怕我能理解他的心境,我也绝对无法原谅他——虽然您把我救走养大,可我还是不能对所有妖怪一视同仁。”

 

“他们阴阳师秉持的是【守护】之念,而我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学阴阳术也不过是为了多一份生计之长而已。”

 

“你一直在找那件事的真相。”姑获鸟摇了摇头,握紧我有些冰冷的手,“源赖光敢于那么做,是因为得到了平安朝的背后势力支持,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去证明这一点而已。”

 

“做一个阴阳师,你在探索答案的路上会开明很多,我想安倍晴明也是出于这一点才坚持不懈来劝你的。”

 

“姑姑,如果说这是我注定的命运,那我一生必与阴阳师无缘。”我垂下眼,手脚有些发抖,我死死咬紧唇角让自己保持冷静,“人类算计了我的父母,而妖鬼杀了他们——人类给过我许多帮助,妖怪更是养我长大。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不站在任何一方,才是我正确的选择……”

 

“不,孩子。”姑获鸟打断了我略有些激动的滔滔不绝,拍了拍我的脸颊,示意我冷静下来,尔后温柔地看着我,笃定地道出简短的一句话。

 

“你一直在推翻命运。”

 

 

 

 

 

我还没理清楚近日发生的事,足以颠覆整个平安京的大变动悄然来袭——八岐大蛇出世,举目皆是疮痍。

 

大难面前,生意也是做不成了,仓库里的囤货放着也是烂掉,我干脆挥挥手让人将那些生活必需品都搬出来,无偿赠送给流亡逃难的居民们用于避难,算是做点好事给自己积积功德。

 

我没有随人群逃往平城京,依旧淡定地坐在庭院里吃我的樱花饼干,一是我并没有亲友家人可供挂念,二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让我觉得自己还不会英年早逝,不如就这么看看天意如何。

 

我还未能完全适应周身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与不间断的飞沙走石,一位不速之客就找上了门,当我看清来者何人时,我差点没一脚踢翻面前的几案。

 

——酒吞童子。

 

昔日的鬼王早已被收服为晴明所用,他领着几个式神被派到这片区域帮助难民们逃离平安京,以及解决掉因八岐大蛇脱离封印而从阴界裂缝中溜出来的各类妖鬼,但我所居住的这片区域属较为繁华的地带,人口密度大,实在有些吃力,又偶然得知此地有一个懂阴阳术的无业游民,便来上门求助了。

 

我确信,当他看见我时,瞳孔有那么一瞬间骤缩,我猜他发现了我是谁。

 

“可以啊。”我抬手召出我的式神们,让他们随酒吞一道去帮助逃难的人们,并嘱咐他们好好配合听指挥,当然也要一个不落地回来。时间紧迫,酒吞只简单地陈述了谢意后便领着我的式神们出门了,他走之前微微侧了侧头,眼中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特殊情况,就好人做到底吧。我在周身张开防御结界,这一下掏空家底放出了我所持有的全部式神,我自己现在倒成了光杆司令了。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一盘樱花饼干已经被我吃到只剩最后一块,我无所事事到快要头一歪在我柔软的椅子中睡过去,有闷响自黑夜山的方向传来,尔后是长啸嘶吼与咔啦咔啦的破碎声,惊醒了我的梦意。我也在刹那间感知到,这片大地上有许许多多的灵力源头,在那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京都城内的灵力波动,瞬间变得屈指可数。

 

……这平安京中的阴阳师,该不会都献上自己的命了吧。

 

我的大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这个万分可怕的猜想,我有些放心不下外头的情况,一骨碌从椅子上弹起来摸索着走出门外,而酒吞正带着我的一众式神归来,看来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红发的鬼王面对着我,一言不发,我们之间陷入了一种难捱的缄默。即使他是鬼王,在人数劣势下也必定会败于现在的我手中,我的式神们早已察觉出这之中的火药味,安静地退到我身后,听候我的命令。

 

酒吞童子卸下了他身后一直背着的那个巨大的酒葫芦,嗜酒如命的鬼王放下了武器,想必他觉得我现在要复仇,他也没有什么抵抗的必要了。

 

“您这是要吃个我家自产自销的樱花饼干再走?”

 

我歪了歪头,端起桌上最后一块饼干,费了好大力气让自己能尽可能地使用轻松调侃的语言:“晴明大人可还等您归队呢?现在京都中应该不剩几个阴阳师了吧,您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啊。”

 

我看到姑获鸟泫然欲泣的欣喜表情与酒吞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后短暂的惊愕,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再次凝重了起来。

 

 

 

 

 

“那样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了他复仇呢?你应当算准我不会反对的。”

 

风波过去,往日里车水马龙的我家店门前门可罗雀,哪怕有这位大阴阳师来这里转悠,也鲜有花痴少女们在门口悄悄围观了。

 

“不能被一时的情感控制理智,我们商人要是做买卖时冲动了,那极大可能会血本无归啊。”我打了个哈欠,伸手夺过最后一块樱花饼干,“您还这么闲呢?京都的阴阳师们全军覆没,您这不去招揽新鲜人才,到我这儿来蹭吃蹭喝作甚?”

 

“我听酒吞说,你那时搬空了仓库济民,亦无条件派上了自己的式神辅助作战。”晴明不急不慢地摇着扇,像是说着家常闲谈。

 

“怎的?您打算给我颁个平安京好人的头衔?”我挑眉,若有所思地规划起来,“那我希望有点实质性的奖励,比如两千勾玉什么的……”

 

“你只是不愿承认,你在用自己的方式履行着守护之责。”晴明并没有任我叨叨下去,勾了嘴角打断了我的话,“那时你没有杀酒吞,我便认定了这一点。”

 

“你是真正的阴阳师。”

 

我收住了口,有什么东西闷闷地堵在胸口,郁结成一团。我想反驳他,我不是能为了守护平安京赌上性命的人,我单纯是不想再看到那么多死伤,放走酒吞也只是我的一时脑抽与伪善罢了。我不会原谅害了我前半生的人与妖,我亦不懂那些人妖和谐相处的大道理。可我张了张嘴,我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晴明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在揭别人伤疤的时候真的让人很想打你。”舌头在打结,满腔腹诽最终凝成了一句吐槽,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眼角打着转,圆润而滚烫。

 

“你要不要,来做个阴阳师?”

 

“这平安京中难道还存在阴阳寮收我吗?”我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心中有什么坚实的东西开始瓦解。

 

“到我身边来。”

 

灿烂晴空下,持扇的白发男人噙着笑意,向我伸出手。

 

“好啊。”

 

我给出了答案。

 

 

 

 

 

后记.

 

在正式成为阴阳师后,我又见过一次荒,傲然的神使依旧保持着睥睨我的姿态,开口问出的还是当年那个问题。

 

“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不用麻烦您了,我会自己去探查的。”我摇摇头,再次给出了与当年一致的回复。

 

荒沉默了一小会儿,在我已步下高台之时,他再一次叫住了我。

 

“人类,你应当知道自己是如何渺小,耗尽一生也未必能寻得真相。”


神使罕然地展露着自己少见的慈悲,悯然地愿意施舍给自大的蝼蚁一点惠泽。

 

我微侧了头,闭上眼,并没有转身,只抿嘴笑了笑。

 

“嗯,我知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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